手早已攥到青筋暴突,就好似有千万柄无形的刃插在他的心尖上,痛而不能言明,恨而不能拔除!
“你到底是谁?”他问。
从他见到这幅画,再到进入画中,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,只是他依旧想要确认一下,江雨是不是是血魔,若他是,那这世间怕是难逃一劫了。
江雨噗呲一笑:“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蠢,到现在还要怀疑我的身份,比起你的蠢货先祖俞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!”
俞远洋犹如醍醐灌顶,他们俞氏世世代代寻了魔画一千年,却依旧没能找到魔画的踪迹,却不曾想血魔早已逃出了生天。
江雨既是血魔,他必定是回来复仇的,他要的是他的命。
“放过漫儿,我的命还你。”他捡起长剑,将它架在脖颈间,再次看了眼俞漫,露出一抹苦涩的笑,他言:“漫儿、对不起!希望为父的死能让你好受些。”
言罢,双眸紧闭,他能听到俞漫哭喊着说不要,说别以为他死了,她就会原谅他。
但无论俞漫原不原谅他,他都没脸活在这个世间了,只可惜到死也没能听到她喊他一声父亲,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了。
泪水再次汹涌而出,俞远洋握剑的手刚欲落下时,却又被江雨一掌击在剑柄上,长剑随即掉落在地。
睁眼,便见江雨阴沉着脸,那道眸光似乎带着将他千刀万剐般的狠绝。
“谁允许你死了,做错了事就想着以死谢罪,这世间那有这等好事?”他问,语气阴寒,怒不可遏。
俞远洋不答反问道:“你究竟想要什么?”
“本尊想要与你合作,一举拿下暮溪,血洗百门,如何?”再问时,又是一脸温和的笑意,让人琢磨不透。
俞远洋虽与暮溪彻底反目,但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与血魔合作的地步,听他这么一说,便觉得很可笑。
笑到前俯后仰,笑到泪流满面时,他终是停了下来,他言:“世人皆道,血魔出世,毁天灭地,但依我看来,你也没多大的本事,不然也不会蠢到想与我合作。
不过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!我不会与魔合作,不会对付暮溪,更不可能血洗百门,我俞远洋绝不做丧尽天良之事。”
他以为江雨会勃然大怒,会掐着他的脖子毫不犹豫的扭断,可他还是小瞧了他。
江雨对他的回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,他不停的拍着手叫好,毫不吝啬的赞扬他大仁大义,夸他有骨气。
不仅如此,他还一把扯过俞远洋的右手,腕间用力一推一攘,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后,那本已折断的筋骨竟被他瞬间接好了。
俞远洋看不懂他,正是因为看不懂,才觉得恐惧,血魔的力量不容小觑,他是真不知这天下该如何逃过一劫?
江雨做完这些后,又将俞远洋扶至梨木新椅上坐立,这才抬起他的腿,将他脚踝处的筋骨也接好了。
“岳父大人觉得如何,小婿可是十分有诚意与您合作的,您确定不考虑考虑?”江雨起身,负手在他面前渡着步,随后又突然将双手按在椅手上,又言:“不如小婿再告诉你一件事,宋忘尘是假死,那剥丹自陨的消息也是他刻意放出去的,为的就是钓上您这条大鱼,再故意激怒您,让您输给程筱柔,让您在百门面前抬不起头,让长屿永远只能被暮溪踩在脚下,这番心机,您竟还能忍,小婿实在是佩服。”
一开始,他以为宋忘尘假死,只是为了诱他露出马脚,但当俞远洋出现在他面前时,他才将所有的事想明白了。
不得不说,宋忘尘的确行了一步好棋,他刻意散播出自己剥丹自陨的假消息,让天下人都以为他死了,即与暮溪划清了界线,又保住了暮溪的声誉,还能带着季暖远走高飞。
连他也差点被骗了,可宋忘尘错就错在低估了对手,竟想用麒麟蛊来探查他的底细,他想一举数得,其结局只会得不偿失。
这场戏命棋局赌得是天下人的命,但对弈的始终只有他与宋忘尘二人,其他人,皆是棋子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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