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又笔挺的军装。她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。
陈沂生是在一个刚刚吃过午饭的中午见到了自己的母亲。当时他正躺在床上发愣,直到白发苍苍的母亲在团领导的陪同下,被一位身穿细花蓝布脸颊绯红的农村姑娘掺扶着走进病房的时候。他先是一愣,随后在床上直起了身子,用力揉了揉眼睛,最后就在鼻涕眼泪之中,跌跌撞撞地跳下床。
“娘!”老陈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抱着母亲咧开大嘴就开始了嚎啕痛哭。
“崽子啊!......”老太太摸着儿子的头发,老泪纵横,“四年啦!你就知道寄钱,也不回家看看......咝!咝!”老太太撸撸鼻涕,抬起满是灰尘的袖子,擦了擦流到下颌的涕泪。随手又在衣襟上抹了抹。
“大娘......”村姑摇了摇老太太的手臂。
“噢!噢!你瞧瞧我......”老太太也觉得不太好意思。
高树青从护士的手里接过毛巾,递给了陈沂生。老陈伏在地上先给自己的娘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。随后站起身来,正欲给娘擦拭手掌。旁边的村姑说话了,“让俄来!”说着就从陈沂生的手中抢过了毛巾。
老太太的手烟熏火燎了一辈子,外加地里锅台一起忙。这双手早已乌黑皲裂得不成样子。用高树青的心里话来说,那已经擦不出来了。
没过多久,白毛巾完全变成了黑毛巾之后,老太太的手仍然还是本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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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,我看咱们是不是先找一个地方坐下慢慢谈?”高树青提醒陈沂生。
“啊!是是!”老陈左右看看,他的眼睛锁定了楼道。
“跟我来吧!”李雪梅一笑,随后前面带路,将这一干人等领进了胸外科的会议室。
高树青将这一家人送进房间后,守在门外识趣地带上房门。
“娘!你还好么?”
“好!好得很,今年不同往年,分了地,庄稼也生得好,来年开春是饿不上了。俺今年多种了点麦子,等你回来给你做馍吃。”
“娘!您就自己留着吃吧!我在部队什么都能吃到。对了!我给你寄的钱你都收到了么?”
“收到了!三百二十四块零五毛,俺是一分都没动,都留着给你娶媳妇!”说着,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村姑。村姑的脸突然间变得绯红,扭捏着身子,半天没敢抬头。
“娘!这女子是......”老陈怎么瞧怎么觉得面生。
“噢!你瞧瞧,忘给你说了,她叫月月,是咱们十八里铺老米家的闺女......”
“老米家的闺女?”老陈忍不住看了几眼这个叫“月月儿”的村姑,心里暗道,“俺娘是不是又想给俺介绍什么对象?”
月月的头垂得更低了,两条麻花辫子在手心玩来玩去。老陈发现,这女子就连后脖颈也全都红了。
“亲娘哪!俺娘这是要干啥?”老陈觉得后背凉汗直冒。如果事情倒退五年,没准他会一口答应。可是今天的陈沂生,早已不是刚进部队时那个老实巴交只知道有馍吃的乡下孩子了。
“崽子!这是咱村你六婶子的外甥女。说白了都不是外人,你......”老太太说到这里,便说不下去了。她发现自己的儿子坐立不安,满头是汗。“崽子!是不是好没好利索?”
“这个......”陈沂生偷眼瞧了瞧羞臊得躲进自己亲娘怀里的月月。只觉得自己耳根子发热。
老太太伸出手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,又试了试自己的体温,“为啥还热呢?”
“噢!是吗?是是......是的!”老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“月月!这就是俺常跟你说的崽子。你抬起头,莫怕,你崽子哥性子善。”
月月抬头瞥了陈沂生一眼,便飞快地扭过身去......
“这孩子!见不得生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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