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家人相处,让他们格外注意。
于是她爹她妈对她格外客气。
爹还给她倒了酒,要和老友喝酒,客客气气地请他离开千红的身体。
“我不是……我没让上身,爸,你清醒一点,不信你问问我小时候的事情?”
千红妈默默不语,泪水涟涟,千红骤然想起狐仙也叮嘱过“鬼”会急切地证明自己就是家人,叫他们小心一点。
不说话,吃罢饭收拾碗筷都被妈截住了,把她捆到角落,躺下盖被,翻身都嫌困难。
被褥热,她蹬开被子,妈大惊失色就要冲出去喊狐仙,千红委屈得直哭。
怎么想去工厂就不是她呢?
她还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钱千红啊!
不能急切地证明自己,但默不作声,父母夜里的低语又让她很不安。
他们认定了她是中了邪,怎么乖乖巧巧在村里长了这么大的千红说疯就疯了,去厂里还好回来了,人家背地里都戳千红的脊梁骨,说她在县城肯定干那种事,他们倒是相信千红肯定没干,但是不就是个工厂,有什么好留念的?
他们又不安了,彼此议论,从后往前推千红的生平,拿出证据证明千红不是心旌荡漾,但越说,他们越觉得这场病花没了千红的嫁妆,孩子心里肯定不高兴。
千红肯定是想嫁,要给自己挣嫁妆去。
第二天晒出去的枕巾都是湿的,千红哭肿了眼,觉得很不甘心。
叠被子的声音像拍打枕头,北方厚重的被子叠起来声音沉闷,砰砰地响,砸出灰,落在阳光中,零碎漂浮,游荡眼前,千红被扶起来,双臂酸麻。
她妈妈还以为她是老爷子,客客气气地说:“您也别委屈,人各是各的命,今天大仙给您做法,我给您烧纸,您放心地去吧。”
“你放心地去吧。”狐仙请鬼上身,据说上来的是老爷子过世多年的老伴,脸上写着慈爱安详,劝说千红早早解脱。
千红只好配合演戏:“那我走了。”
走了。
千红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去,她只好说“我不进城了,我不挣钱了,我等着嫁人呀”。
大家都对狐仙投来赞许的目光,一只猪头一箱饼干,又送了个红包。
千红的嫁妆肉眼可见地见了底,家里的钱也见了底,一家人离开狐仙家,议论着今年可千万别来雹子,收成好,两三年就把嫁妆攒出来了,收成不好就得借钱,要叫人瞧不起了。
拆了一件穿不下的旧毛衣,洗了毛线晾干,左手边放书,千红开始滚毛线团。
那是件白毛衣,年久了泛黄,洗过之后白得耀眼,但和进门的孙小婷比起来还嫌不够。
孙小婷穿着件白裙子走进来,直扑院子中央的千红,她耀眼得像中午的日头,千红忍不住眯眼,把毛线一收,搭进塑料袋里。
“千红,我妈说我在家里就是赔钱,让我出去打工。”
千红翻了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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