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红色的锦缎被撕扯下来,凌乱堆在地上。新制的红灯笼未及点亮就被罩上白布,在夜色中散发着阴冷的光。曾经鲜艳的牡丹被连根拔起,丢在一旁。整个相府死一般的沉寂,间或传来一声悲泣。
长街上,一个人影缓缓走来。他步履沉重,每走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他走到相府大门前,在那一片惨白的光里,重重跪下。
大门开了一条缝。门房老吴走出来,看着跪地之人吃了一惊:“韩将军?!”
“将军快起来吧,”老吴急急说道。
韩擭双手撑着地,低头跪在那儿,一句话也不说。
“这……”老吴一犹豫,叹了口气,转身走进大门。
过了一会儿,相府大门轰然开启。大门前,静和公主钗环尽除,一身白衣,淡淡看着他,问道:“将军有何贵干?”
韩擭猛然抬起头,往前膝行几步,重重叩首:“罪人韩擭,来向夫人请罪!”
静和蹙眉:“你何罪之有?”
韩擭缓缓抬起头,沉声说道:“韩擭身为相爷的侍卫统领,却没能保护相爷周全,是为渎职;我与莫先生相识于草莽之中,十年来风雨同舟,情同手足。她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我,我却有负于她,是为不义;相爷国之栋梁,朝廷肱骨之臣,今日陨落,我难辞其咎,是为不忠。韩擭不忠不义之人,向夫人请罪!”
一席话说完,他已是声泪俱下。他的痛苦与自责她全都明白,她心中的痛,甚至比他更甚。她望着他,忽然有些羡慕。他心中悲愤,还能哭出来。可是,她却连哭都哭不出,再痛,也只能往心里埋。
她的眼泪,早在木子清离开时就流尽了。如今依然一走,茫茫天地,就只剩萧索和透彻心肺的冰凉。
她淡淡说道:“韩将军言重了。快起来吧。”
韩擭低头哭道:“公主,就让韩擭赎罪吧。”
“你有罪,也不该向我赎。”她淡淡说道,“你走吧。”
说完,她淡淡转身,消失在大门之后。
老吴上前一步,说道:“韩将军请回吧。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?我们相爷他……”
老吴重重叹了口气,说道:“将军还是请回吧。”相府的大门缓缓关闭。韩擭抬起头,沧桑的脸上纵横着泪痕。是啊,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?他有罪,不该来这儿赎。
天亮时,皇宫传来圣旨:
“莫公依然门著勋庸,地华缨黻。德才兼具,文武备修,容仪恭美,刚强直理。为相五年,安民立政,辟土服远,尅定祸乱。特追封镇国公,赐谥文正武昭,礼同亲王。丞相莫依然妻,长公主静和,坤仪毓秀,月室垂精。治行有声,亦宜荣宠。是宜赐封一品镇国夫人,金笺甫贲,紫诰遥临。敕命,钦此。”
传旨的内侍声音尖锐,一字一句刺入耳膜。静和一身纯白丧服,并一众家人府院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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