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光太刺眼,恍若晨曦。
哪怕是许多年以后,宋轻沉都能记得此刻的场景。
少年一身白衬衫,校服外套被挂在臂弯处,在穿堂而过的微风中摇曳晃荡,燥热翻腾,在他白冷的皮肤挂上一层薄汗。
他岿然不动,身体修长,懒靠在昏暗与光芒交界处的门楣边。
漫不经心的笑。
只是眸光薄冷,活像是雪山松柏,迎风而立,寡淡融于骨血,却又像蔷薇丛林,慵懒刺挠的堵在门口,将她和姜彻两个人围困其中。
“周池妄……”嗓子被堵住,喉咙发干。
宋轻沉润润唇角,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想说话,却被旁边的姜彻抢先。
“你小子这想法,够阴暗的。”姜彻眯起眼睛笑,环胸抱臂,用手指在画的眼睛部分弹了一下。
咚。
空洞的声响。
“不让别人进门,要不你过来给她看看,这里面藏着什么?”他恣意的笑。
“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,心里也龌龊的很,每天跟宋轻沉在一起,却只想扒光她的衣服。”
周池妄表情不变。
浑然没有秘密被曝光在当事人面前的懊恼,甚至隐隐勾唇,看向宋轻沉。
低沉的音如钟鼓,回响瓮鸣。
“这段时间,我一直在思考,怎么让你知道。”
“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留到高考后。”
他眸色转深,里面藏着某些忽明忽暗的色彩,像浸染淬火的琉璃珠,将她的身姿圈环其中。
他说,“现在你知道了。”
这是欲念的最后一块遮羞布,他沉溺其中,却以陪伴者的姿态与她保持距离,从许多荒诞不经的梦中醒来,然后在暧昧的清晨烈火焚身。
也是他的桎梏。
少女永远天真。
睁着湿润的眼睛不知所措,半晌后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咕哝的声音。
“我们,回去吧。”
“这里很、很热。”
烘干机弄的房间内昏暗燥热,宋轻沉心里很乱,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四散游离,震惊有之,惊慌亦有之。
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时间充分的情况下细细思索。
宋轻沉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思索,她一会儿还要回去疯狂背书,她不是这两个定好学校的人。
姜彻瞥她,“事情就是这样,接受不接受全看你,我只带你来看看真相,有些事情,你有权利知道。”
宋轻沉低着头,点了点。
她跟姜彻走,周池妄没有阻拦,依旧环胸抱臂,懒靠在门框边缘,修长的双腿贴靠在门边延长线上,只是与她视线相对时眸色很淡。
“宋轻沉。”
在她快要走出门框时,周池妄叫住她。
她转过身,定定的看。
只是恍惚间,少年的身影闪过脑海。
当学生代表上台演讲的样子;
在以前的学校表演上面无表情低头念rap的样子;
坐在自己房间内弹钢琴的样子;
还有让她印象最深的,在自家射击场里一枪红心的样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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