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独在这旖旎时刻,他才肯放下身段同她道歉。
湿透的羽绒服被他从容不迫地剥落,待他掌心触及她肋下冰寒的温度,他才蓦地停住动作,从大梦中惊醒一般,退了半步。
她下意识地双臂交叉环在身前,呼吸不稳地看他,惊魂未定。
聂廷昀避开她清澈的眼眸,站了好一会儿,才低声道:“先去洗澡换衣服。”
崔时雨皱了一下眉,觉得疼痛,用手指一抹唇,有微红的血迹。
她摇头说:“我该走了。”
“去洗个热水澡。”他再一次重复,耐心几乎耗尽,“等你出来,我就给你一次谈判的机会。”
壁火正旺,将雪天的黄昏照得颇有暖意。
聂廷昀坐在罗汉椅一侧,膝头放着笔记本,似乎正在开视频会议。
他操一口漂亮的英伦腔,语言条理清晰,语调沉冷。他黑发稍长,却没剪,时而因动作散落到额际。他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,不过一个抬头的工夫,她便映进眼帘。
崔时雨穿着他的衣裤,扶着楼梯扶手,站在台阶上遥遥地望着他。
红木的质地生硬,却又带了某种温度,随着她走下去,在掌心摩擦而过。
他的眼神注视着她,和视频那头的谈话却没有中断,一分钟后,他收线合上电脑,拍了拍身侧,示意她过去。
“挺荒谬的。”他忽地淡淡道,“你为了我打柔道,又为了打柔道离开我。现在是为了打柔道回头求我——崔时雨,你折腾够了吗?”
她张了张口,似乎想辩驳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他略带失望地沉默了片刻,她亦跟着沉默。
身侧的炉火噼啪燃着,摇曳的光将他的眼瞳照得忽明忽暗。
她有些出神,恍惚想起他曾在极致的黑暗里,望进她眼里,吻上她的唇。
她看到他眼中完整的自己,忽然心潮起伏,屏住呼吸。
他与她曾那般靠近过,仿佛刻进了身体,不经积年累月,不去削骨剥皮,大约是忘不掉的。最终她却也只得如今日般,直面他积蓄已久的冷漠和残忍。
她麻木的神经后知后觉地产生了难以言述的痛,以致出口时无法再以理智串联起支离破碎的句子。
“我……我求你。”
“我们来谈谈条件。答应我三件事,我给你出赛的机会,只排一场比赛。你赢了,我不要违约金,放你走,要做运动明星,要打比赛成名将,和我没半点儿关系;你输了,就再也不要提‘柔道’两个字,老老实实地等待退役。”
崔时雨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。
“第一件事。那年,我和你在柔道场下的第一张合照,”他低声说,“把它给我。”
“为什么?”她有些愣怔。她以为他不想再见到她。
聂廷昀看她一副呆呆的模样,心中冷寂。
这世上最难得的不是深情,而是纯真。人心不可测,若得一人赤诚相待,大概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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