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那些都是她亲人的血。
萧从恕摔在地上,身上全是血污,模样是从未有过的狼狈,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,前来营救的护卫终于到了。
萧从恕躺在地上,仿佛感知到什么一般,抬头望向了对面。
隔着月光与长街,隔着一世的情仇,他和舜音的目光再次撞到了一起。
她站在楼上的屋檐下,他躺在楼下的泥泞血泊里。
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裙摆随风飞扬,眼中涌动着恨意,手指抓紧护栏,指尖微微泛白。
四目相对,萧从恕全身一震,整个人如置冰窟。
他突然意识到什么,双目染红,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那里的舜音,心跳如擂鼓。
——“那天是长孙家的小姐在那间房里用饭。”
——“对,带着弓箭,好像刚去打猎回来。”
上辈子听风楼老板的话,一字一句回响在他的脑海中,跟瑶芸上辈子在他新婚之夜说的话交相穿插。
——“那天夜里是我救了你!你可以出去打听一下,长孙舜音向来端庄稳重,怎么可能会去骑马打猎?”
——“我想告诉你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,可是长孙舜音不让!她说她看上你了,不让我跟她抢,我寄人篱下,只能把真相藏在心里,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大婚,心像滴血一样痛!”
——“不知道是谁在刚才的婚宴上给我下了媚药,我现在好难受……我知道了!一定是长孙舜音让人做的!她担心我再跟你有瓜葛,想毁了我的清白,把我嫁出去,彻底绝了我的后路!”
——“我好恨长孙舜音,如果不是她,今夜的大婚本该是属于我们的,萧哥,我会中媚药都是因为你,你不能弃我于不顾……求你帮帮我……”
萧从恕头痛欲裂,耳鸣发晕,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。
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!
如果舜音才是他的救命恩人,那么他上辈子岂不是一切都错了!
他的脑袋越来越晕,视线越来越模糊,额头上的鲜血蜿蜒而下,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,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,再睁开的时候,那里雨雾蒙蒙,已经没有了舜音的身影。
萧从恕晕了过去。
舜音知道他死不了,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,萧从恕刚才一直避开重点部位,应该没有伤到要害,只是他这一身的伤恐怕少不了要遭一番罪。
她带着冰兰和萌兰下了楼,冰兰和萌兰意犹未尽地说着刚才天狗食月的事。
台阶上站着一名男子,身着华服,长身玉立,男子旁边站着一名护卫,手里撑着伞,遮住了男子的面容。
舜音没有留意,走到台阶上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。
夜空漆黑,繁星闪烁,刚才的圆月已经变成了月牙,露出浅淡如弯钩的轮廓,隐隐约约透出绯色,像萦绕着血雾一样。
夜风吹拂,树叶簌簌作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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