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帐内。
舒明悦披头?散发,跪坐于地,脸蛋上染着黏稠猩红的血迹,已经微微干涸,乍一看去,很是可?怖。
虞逻在她面前半蹲下,抬手捏起了?她脸蛋,声音干哑,“这就是你想要的?”
舒明悦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,泪眼点头?,“是。”
随着话音落下,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骤然用?力,似乎能?把下颌骨捏碎,舒明悦不吭声、也不闪躲,只有不受控制泛红的眼眸,暴露了?她此时难忍的疼痛。
虞逻双目赤红,倏然可?恨地松开手,转身大步离去。
门?口处传来他的吼声,“人都哪去了?!?把她给我关起来!”
舒明悦缓缓抬起头?,一双清亮的眼眸此时变得无比黯淡,看了?他背影最后一眼。
那天?的风很大,光影将屋室分成了?明暗两面,他站在明亮的那头?,她跪在昏暗的这头?,两个人就这样被光和风永远地隔绝在了?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……
虞逻离开后,舒明悦不知道在地上坐了?多久,直到小腹处的抽痛越来越强烈,她终于从呆滞的神色中回过神,蹙了?一下眉。
她低头?,手指捂了?下肚子,眼神茫然然,像是有所预感一般,手指倏然攥紧了?衣衫,就在那时,腿间?涌现了?一抹热流。
她脸上后知后觉地露出了?一抹慌乱。
医师很快就被请来了?,她是舒明悦的陪嫁,亦是亲信。
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,阒寂无声。
医师手指搭在她手腕上,像是不可?置信一样,反复摸了?好几次,舒明悦缓缓偏过头?看向她,哑声道:“说?罢。”
医师垂首,低声颤道:“公主,您……有身孕了?。”
说?得万分艰难。
舒明悦一下子攥紧了?细白手指。
“两个月左右,胎相?不安稳,公主这几日情绪激动,有些见?红了?,臣给公主开一副……”说?到这里,医师的声音戛然而止,仰头?看向她,神□□言又止。
其中之意,不言而喻——
如此困境,公主是想要安胎药,还是落胎药?
舒明悦哭着笑?,闭上了?眼。
医师见?她如此,叹了?口气,狠了?狠心道:“公主,臣斗胆说?一句,这个孩子,不宜要。”
北狄风俗不同中原,对待后嗣血脉不甚严苛,只要虞逻承认这个孩子,无论是男是女,都能?在北狄有一席之地。
可?舒明悦不一样,她若想顺利从北狄离开,就不能?要这个孩子。
巽朝可?以勉强接受从北狄和亲归来的公主,却?不会允许她诞下北狄可?汗的子嗣。
更何况,母国是巽朝,孩子在北狄,日后两国再起冲突,舒明悦这个母亲夹在中间?又该如何?
长痛不如短痛,还是早日了?断的好。
舒明悦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?,可?是这个孩子,她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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